王健林：當年大連有個[*{a}*]不喜歡萬達

　　真到2020年，我把這個公司帶進世界前100名，甚至更靠前一點，真正的世界一流的跨國企業(yè)。

　　因為他憑借超越常人的想象力和行動力而成為中國首富，又信奉“人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種恥辱”；他不喜歡高談責任和擔當，又自然地體現(xiàn)出“舍我其誰”的魄力與勇氣。

　　王健林先生感冒五六天了，一直沒好，不過12月9日星期一，他還是早上7點就到了北京CBD的辦公室，依然是全公司最早上班的人。“哎，天天如此，習慣，習慣，天天如此。”他說。傳說他一年365天只休5天，《人物》記者求證此事，他呵呵笑，“5天可能不止吧，十一，春節(jié)，可能都會休一點兒。”

　　做了26年生意，這樣的工作狀態(tài)也就從1988年持續(xù)至今。2013年，大連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成為福布斯富豪榜和胡潤富豪榜的雙料中國首富—在萬達未上市的情況下。

　　王健林身邊的人提醒，“他最煩別人叫他首富。”

　　但無法阻止來自四面八方的熱情與尊崇。兩天前，王健林出席中國企業(yè)[**]年會，他一出現(xiàn)在會場，所有在座的人起立鼓掌，后排的人甚至紛紛站到了椅子上。

　　王健林的2013年就是在這樣昂揚的氣氛中度過的，所到之處皆如旋風。他的會見名單上除了繁密來訪的各地官員之外，國際客人正在快速增加。9月11日，夏季達沃斯論壇，上午10點半他會見了比利時首相，緊隨其后的還有保加利亞總理。中午和達沃斯主席的會見剛剛結(jié)束，萬達方面又接到芬蘭大使館工作人員的電話，強烈希望安排芬蘭總理的會見，哪怕只有10分鐘也行。*7的國際客人是12月3日在上海會見的英國首相卡梅倫，卡梅倫稱贊萬達是中國企業(yè)的榜樣，愿為萬達在英國發(fā)展給予全力幫助和支持。

　　最初萬達是以住宅為主業(yè)的大連本地企業(yè)。之后成為中國*9家跨區(qū)域發(fā)展的房地產(chǎn)公司。然后轉(zhuǎn)型做商業(yè)地產(chǎn)，一個萬達廣場就能造就一個城市中心的神話令地方政府趨之若鶩?，F(xiàn)在，王健林的目標是把萬達做成一流跨國文化企業(yè)。不僅如此，王健林在6月的《財富》全球論壇上說，要把中國文化輸出到全球，就是要掌控全球的文化、媒體話語權(quán)，就需要有超大手筆的規(guī)劃和投入。

　　但是王健林并不認可自己是個民族主義者，他不喜歡談那么高，只是非常自然地表現(xiàn)出“舍我其誰”的勇氣，“不一定我們有什么責任感，我主要是覺得，如果我們都不敢做，那誰敢做呢？”

　　細究王健林走過的路，不難得出一個結(jié)論：骨子里這是一個樸素的人，他像普通人一樣，為樸素的愿望所驅(qū)動。但與普通人不同的是，他還是一個極具想象力和行動力的人，這使得每一次驅(qū)動都成就一次事業(yè)的跨越。

　　直至今天，他成為普通人眼中具有雄心壯志，甚至野心勃勃的人。
 

　　P：聽說你信奉“人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種恥辱”，而且已經(jīng)決定了財富的最終處置，將來要把90%的資產(chǎn)用作慈善基金？

　　W：錢多了嘛，（笑）錢多了就去捐多一點嘛，對不對？那如果你只有一個億可能不會有這種想法，那發(fā)展的時候一開始人的想法都是，為自己嘛。這個我曾經(jīng)講過，人創(chuàng)造財富有三個層次，最低的層次就是為自己，這其實也沒有什么錯的地方，大多數(shù)呢是這樣，對吧？奮斗幾千萬一兩個億，那當然主要是為自己為家人改善生活。再做一段時間我覺得可能是為名利，我還要賺更多的錢，我要證明自己啊，這是第二個層次。*6的一個層次呢就是做社會企業(yè)家，能達到這個高度的人很少，卡內(nèi)基呀，比爾·蓋茨啊，巴菲特呀，還有其他一些這樣的人。但達到這個層面的人真心實意的不是說為了秀，也不是為了名，真心實意是覺得，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需要把自己從社會上賺取到的很多東西還給社會，那真正的社會企業(yè)家，這個是比較少。

　　P：那你是一開始就直接跨入了第三個層次嗎？還是說其實也是一步一步地逐漸擔當？

　　W：那，這都是逐漸，肯定是逐漸，逐漸，逐漸。那一開始我發(fā)展的目的也是一樣（笑），自己過得好一點，自己生活得更幸福一點，肯定是這樣。

　　初期哪有這么……這個目標取向，或者說你的參照物，一定是隨著事業(yè)的發(fā)展不斷修正，這是一個過程。沒有一個人剛下海做生意我就給自己定了要做世界五百強，這怎么可能。你總是目標逐漸逐漸擴大。我剛下去做生意的時候給大家做的口號就是我們公司爭取奮斗到，一個億，資產(chǎn)一個億。那個時候很多員工就覺得不相信，一個億，太遙遠了，公司連做生意的本金都是借來的，怎么可能到一個億呢。我是怎么想，總要先提個目標，讓大家覺得有一個奔頭。我們大家努力，再加上那個時候中國整個經(jīng)濟處于快速成長當中，所以很快就到一個億啦。我們再提一個口號，我們爭取做更大的，跨區(qū)域，走出大連。很快走出大連啦。也有成功也有失敗，但總體來講還是成功的。所以，目標是不斷修正的，這是一個過程。

　　P：聽說你曾經(jīng)在香港君悅酒店，望著對面的一棟樓說，我的目標是要有這么一棟樓。是有這么段故事嗎？

　　W：那是1990年，我跟4個朋友一塊去香港。那個時候我們*5的愿望就是去香港，就覺得香港那是太美好啦，啊，覺得哎呀，能去香港，那，還沒想說去歐洲，去美國，沒那么遙遠，就覺得去香港就很幸福啦，什么都有供應，燈紅酒綠的。

　　那時候住在君悅酒店，11樓有一個平臺，平臺花園大概一公頃左右吧，游泳池什么的，可以看海景，看到維多利亞海港。然后呢，上邊有4棟樓，正好是4個角，一個是君悅酒店，一個是君悅的酒店式公寓，一個是海景酒店，一個是寫字樓，4棟樓，差不多一般高，外形也是一致的。我當時跟我?guī)讉€哥們講，哎，我這一生做生意的目標就是要奮斗，要有這么一棟樓。那時候剛做生意不到一年，當時他們幾個都表示懷疑，哇，這一棟樓很大呀，幾萬平米啊，如果在香港的話可能值二三十億啊，在內(nèi)地也得幾個億啊。我說必須有這個目標，連這個目標都沒有，我下來做生意這個決定，或者這一輩子就白混啦！

　　也可能當時是開玩笑（笑），但我真的是有這個想法。既然選擇下來做生意，那就一定要……因為我在政府機關應該是混得不錯的，在軍隊也是，很年輕，20多歲就當團職，我轉(zhuǎn)業(yè)的時候才32歲，你想，跟我一起入伍的戰(zhàn)友，我到團職的時候，只有一兩個人到營職，大多數(shù)還在連職。到了地方我又很快到了正處級，也是后備干部，如果我不選擇轉(zhuǎn)業(yè)，不選擇做生意，可能一年兩年也就被提拔上來了。既然選擇了這個，也是希望有成就。

　　不過很快，我覺得很快，我們就實現(xiàn)目標了，記不清是1994年還是1995年，我們就有了這一棟大樓了，那個叫萬達大廈，也有個幾萬平米吧，在大連，當然比不上香港那么豪華，但是我們畢竟有了我們的*9個樓了。緊接著，可能再過一兩年，我們有了自己的萬達酒店，那就更高了，30來層，自己的*9個酒店，從那就開始了。

　　P：有人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停止，但你是一直一直走在最前面的，為什么？

　　W：可能多方面原因吧，每個人性格特征，還有每個人做生意的這種……這種追求？也許都不一樣。人的選擇，我覺得任何方面的選擇，只要你不選擇做壞事，只要你不是選擇，比如說，危害國家，我覺得都是可以理解的。

　　現(xiàn)在像馮侖先生每次見我，?。∧闶侵袊钋趭^的企業(yè)家啦！怎么怎么。我說你什么意思？他說你難道把中國的錢都賺完嗎？我說不是不是，我這么奮斗，你把我理解成僅僅是把錢賺完那就太低層面啦，我有一個目標。像我這種想法的人，可能會被大多數(shù)人，我相信啊，會被大多數(shù)人理解為是一種傻，有了這么多錢了，干嘛還要這么拼命呢？我自己覺得，哎，我在工作，或者我工作中不斷取得的這種創(chuàng)新的成就，對我來講可能是*5的滿足。所以我就選擇不斷地去工作。

　　當然我也不可能一直這么持續(xù)下去，我能工作到80歲、90歲嗎？那也不太現(xiàn)實，是吧？可能，我達到一個目標吧，假如真到2020年，我把這個公司帶進了世界前100名，甚至更靠前一點，真正的世界一流的跨國企業(yè)，可能達到這個目標，我也會選擇稍微休息啊，或者從事別的我更喜歡的工作。
 

　　P：你早年在東北做生意，那個地方經(jīng)常很多人拿錢開道，但是你15年前就直接決定了，不行賄。什么事情觸動了你這么做事？

　　W：因為我是看到那前兒我們一起做生意的很多人，不是這個過兩天進去了，就是那個過兩天就沒了，我就覺得，我，要為我的這些，當初是幾百個，后來是幾千個，現(xiàn)在是幾萬個，我為我的這些弟兄負責，我說我這個一旦要做事進去了，那公司垮了怎么辦？那些弟兄到了50來歲了，再重新選擇，那不費勁嗎？我是一種責任感，我覺得我自己不能出事。

　　第二個我也覺得，萬達為什么能練出來今天這種商業(yè)模式，其實很重要跟這個思想有聯(lián)系。你看萬達為什么不斷在創(chuàng)新，不斷在折騰、在研究？就是我跟大家說我們能不能研究一種模式讓別人求我們，不讓我們?nèi)デ髣e人。我們現(xiàn)在做的這個，商業(yè)地產(chǎn)，包括現(xiàn)在做文化，不都是這個模式嗎？我們想努力創(chuàng)造自己的核心競爭能力，那這個產(chǎn)品受歡迎，各地上來求我，尋找跟我合作機會，我肯定就避免行賄了。

　　我覺得要從保護企業(yè)、保護我自己，我也不希望，比方說，你栽了跟頭，最痛苦的是誰，還是你的家人你的父母，對不對？你像有些官員到了60多歲，或者50多歲，哎呀，原來門庭若市，咣當一進去，什么都全完了，這個多痛苦啊。所以我一開始樸素的是從這個角度，覺得我們要練這個。

　　再一個呢，也跟我們自己的經(jīng)歷有關系。你現(xiàn)在覺得萬達在全國各地好像暢通無阻，受歡迎，其實我們從1995年到2003年、2004年，大概就這一段時間，在大連曾經(jīng)有這么六七年時間，是很難受的，那個時候我們在大連過得是非常難受的。一個是當時的領導也不太喜歡我們，因為我們也不表示啊，老不表示。真是想起就聊一下，萬達在大連拿地，從來就沒有說得過便宜，就從創(chuàng)業(yè)初期一直到現(xiàn)在為止。我在大連一直前十來年吧，都是跌跌撞撞的，很少直接從一手拿到地。從政府批一塊地給我，有沒有？有，很少。很有名的一些項目，你像星海人家呀，華府啊，都是二手，已經(jīng)給別人批下來啦，然后我再加一筆，我來做。但是就是靠什么呢，我們拿過來以后，那個時候在住宅層面上創(chuàng)造好的概念，比方說，品質(zhì)做得*6，環(huán)境做得*4，然后配套來做，什么小學幼兒園超市，把它做齊了。一下子，別人賣5000，我可以賣7000。我加了錢我也一樣可以掙。

　　我曾經(jīng)做一個項目，后來在長春做了個項目，當時政府要求捐3000萬，建一個雕塑公園。哦，那個年代啊，90年代末期的時候，那3000萬起碼跟現(xiàn)在3億了。哎呀，我一個哥們就，嗨呀，沒用的，捐3個億也沒用，跟他個人沒關系，你不用3000萬，你拿300萬，給10個人，有關方面這條線上辦事的10個人，保證辦事順得要命。你捐3000萬，該罰你罰你。確實如此。我們在長春捐3000萬，當時*5一筆捐款，那后來我們辦事的時候，辦證啊辦手續(xù)還是非常費勁的。可是我覺得，我跟我哥們講，我寧肯費勁，我也不對個人，對個人就給自己套個小小的，脖子上套個小鐲子，你不知道哪天就勒緊了。

　　P：你必須得有自己的想法。

　　W：我們之所以能走向創(chuàng)新，跨區(qū)域發(fā)展，和做（現(xiàn)在）這個東西，說穿了就是，從創(chuàng)業(yè)之初受的那些磨難，受的那些憋氣啊，我就在琢磨，不能走傳統(tǒng)這個模式，一定要研究自己的競爭產(chǎn)品。

　　我們目前在全國各地都發(fā)展，哪地方順當我們就哪地方多投一點，哪地方不順我們就少碰一點嘛。所以這全國發(fā)展也有這個好處，你比方說我就在這個城市，那這個城市領導不喜歡我，或者這個城市領導就有意思要收拾我，那我就麻煩了，對不對？你看重慶不也是嗎，那重慶打黑那么多企業(yè)，難道各個都是黑嗎？對不對？有的肯定是得罪人不喜歡就把人滅了。那如果這個公司，假如說全國性的布局，或者全世界的布局，是不是要安全多了？
 

　　P：我看資料說早期兩個事都難，一個是拿地，一個是貸款，去銀行，好像人家覺得，你在騙人家錢似的。

　　W：哎呀，費那個勁哪。后來我說我們一定要做大，讓銀行尊重我。怎么辦呢？咬牙，創(chuàng)新，把它做出來，你真正做出來，規(guī)模做出來，你就受尊重，他也不會想你是個騙子，他也覺得，哎，你這貸款安全。其實你說那個時候，行長怎么就壞呢，那倒也不一定?？赡苣莻€時候民營企業(yè)不像現(xiàn)在，民營企業(yè)、國有企業(yè)不能說完全平等吧，起碼還可以有一定地位，那十幾年前民營企業(yè)怎么會有地位呢？可能他也覺得，給國有企業(yè)貸款，還不上，他不至于受處分，給民營企業(yè)還不上，他可能就受處分。這是一個原因。第二個可能，也與有些民營企業(yè)，你看，比我們差的也能拿到貸款，那可能有一些運作的關系，我們也不搞這個，很正常。

　　P：你為了一筆貸款跑了55次?

　　W：哎，那個屈辱，我跟你講，所以我內(nèi)心就激勵我自己，一定要做好，一定要做大，爭口氣。

　　我不瞞你說，我跟我*4的兩個哥們到什么程度，為了，其實就2000萬的貸款。1992年底、1993年初的時候，我們承擔了市政府交給我們的一個拆遷工程，新開路的舊區(qū)改造。當時呢，為拿到一筆2000萬的貸款，我找了當時大連某國有銀行，前后跑了50多次。有時候我去見他，這行長告訴我說，啊，你，過兩天來吧。過兩天我去了以后呢，他又不見我。后來我一想，早上去堵他，我一大早去上班堵著他辦公室，嗯，可能辦公室的人告訴他我去堵他了，他可能就從其他地方走了。有的時候他說，哎，你在外邊等一等吧，我就在辦公室走廊上等，有時候走廊上一站站3個小時，他們下去吃午飯了，我也不知道，也沒有見到。最辛苦的兩次，是后來好心人告訴我，他家住什么地方，你到家里去堵他吧。我跟我一個*4的哥們，我邀上，我說我一個人去也不好啊，我們兩個人，開一個車，到他家門下，整整待了一個晚上。我想，我們5點鐘就去堵，他總不可能不回來吧。也許有人告訴他我們在他家堵他，也許是那天他就是沒有回家，整整待了半夜，一點多也沒見到。好了第二天我說這樣，晚上沒回來，我們早上去堵吧，我們凌晨四五點鐘在他家門口等，等到第二天早上9點多、10點多，也沒看見人下來，其間看到他家窗戶上，還出現(xiàn)幾個人頭望一望，始終也沒有下來。后來，是他行里的一個女的處長，看到我和我這哥們跑了幾十次，哎呀，確實覺得挺可憐，給我們講說，我可以悄悄告訴你，他，現(xiàn)在在某個賓館幾樓什么房間，你去，但是你無論如何不能告訴是我說的，不然我就得下崗。就這樣我們?nèi)ギ敃r麗景酒店，幾樓房間堵著他。堵了他他很驚訝，啊，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兒？我們就說，蒙的吧。

　　當然，最終，這筆2000萬貸款也沒有給我們，前后經(jīng)歷了兩個多月時間，最后也沒有拿到這筆貸款。所以想起那個時候的創(chuàng)業(yè)艱難，激勵我們，一定要把企業(yè)規(guī)模做大，做得讓別人瞧得起，讓這些資源追回來找你，大概就是這樣。（笑）
 

　　P：現(xiàn)在萬達一系列的國際化動作之后，有沒有感覺到萬達或者你的國際影響力、知名度，確實增加了很多？

　　W：有，跟國際化有很大的關系。當然我們做國際化的目標不是為了提高國際知名度，如果純粹提高國際知名度來做國際化，那就沒有實際意義了是吧，那圖虛名了。我們的目標是，2020年，至少有20%收入來自海外。按照我們現(xiàn)在這個趨勢走的話，2020年，萬達總收入保守估計1000億美元，然后你說做得那么大一個企業(yè)就是一個中國本土企業(yè)？那顯然是不行的。

　　而且中國，我覺得，其實企業(yè)不在大，關鍵在核心競爭力。第二個，要有跨國企業(yè)。美國之所以強大，就是美國有幾百家真正影響世界的跨國企業(yè)，中國缺這個。你說中國你現(xiàn)在，中石油、中石化、工農(nóng)中建這幾個銀行大不大，大得很，世界排在前邊，但是這些企業(yè)你說有多大影響，對不對？所以我就說，美國和中國*5的區(qū)別，不完全是軍事上、外交上這些差距，*5的一個差距就是我們沒有這種大型跨國企業(yè)，中國少這個東西。所以我希望我們通過自己努力吧，為民營企業(yè)這一塊做一個表率，我們成為真正的具有國際影響力的跨國企業(yè)，而且我們給自己定位是一流跨國企業(yè)。

　　P：萬達的這些行動，是不是也背負著國家領導的希望呢？和民族責任？

　　W：沒有沒有，沒考慮這個因素。

　　P：我看到有一段采訪說國家領導多次跟你談中國要有自己的奢華酒店管理公司，希望在萬達。

　　W：沒有沒有，沒有國家領導。國家旅游局邵琪偉局長多次跟我講，哎呀，如果你們都不敢搞，中國哪個企業(yè)敢搞？他說中國要有奢華酒店品牌，希望就在萬達。哎呀，我說你這個壓力太大啦，中國這么多企業(yè)。他說這么多企業(yè)，我們分析過啦，不是像你們把酒店作為一個主要支柱產(chǎn)業(yè)，很少。而且現(xiàn)在確實，你看我們今年竣工16個，明年竣工18個，我也想，這個事，不一定我們有什么責任感，我主要是覺得，如果我們都不敢做，那誰敢做呢？就從這個角度，所以我說，我們自己辦酒店品牌，而且我到國外去拿這些酒店地，絕對不請國外的酒店公司管理，就請我們自己。

　　P：我看你最近的演講，說你非常大的精力放在和萬達文化旅游規(guī)劃院的人開創(chuàng)意會議，不想美國文化侵略我們。那收購美國AMC院線、做電影是不是一種反擊價值觀侵略的方式呢，因為可以通過電影輸出我們的價值觀。

　　W：不是不是，做這些文化產(chǎn)業(yè)倒沒有說是要反擊它的價值觀，我只是覺得中國是一個文化大國，古老的大國，有自己的厚重文化，我們在做的產(chǎn)品呢，絕對不能克隆美國那些東西。比方說我們做主題公園，我就不希望在包裝和文化的，比方說，形象人物、卡通人物，照搬迪斯尼，或者照搬環(huán)球，我覺得這，這太沒意思了。所以我對上海引進迪斯尼，再搞那些東西，我其實是很不以為然的。我說為什么我們自己同樣有這些個錢，花好幾百億，為什么不創(chuàng)作一個中國自己的主題公園？所以你看萬達現(xiàn)在在全國做5個主題公園，將來可能會做10個，我們一定，用自己的卡通人物，用自己編的故事，用自己的包裝。包括我們這次在武漢做的漢秀，我是強烈要求所有的內(nèi)外包裝、布景、人物、故事、故事線都要講中國的。

　　P：那如果將來在國外做秀，也講中國故事嗎？

　　W：我現(xiàn)在正在跟歐洲的兩個國家談要做萬達文化旅游城，做完以后我一定去里面演這些比方電影娛樂科技，玩的這些東西。然后我們做的主題公園，我一定要把中國的這些東西弄出去。我為什么有這么大的決心呢？我就想，迪斯尼有什么了不起的？對吧？迪斯尼50多年了，如果我們把萬達模式搬出去，如果我們花10年或者20年的時間在國外開他10個，我們不就是又一個類似迪斯尼這樣的品牌嗎？樹立中國的文化品牌。

　　P：外國人能接受嗎？

　　W：我就跟你講吧，你，你只要做得好玩，他不一定在意是蜘蛛俠還是三打白骨精的，我跟你講，只要內(nèi)容好玩，這些產(chǎn)品無所謂的。這種事情總得有人來做，你不做，永遠不做永遠沒有，是吧？
 

　　王健林落座后，攝影師嘟囔：“要有一個墊子靠在背后就好了。”聲音極小。站在3米外的一位萬達員工小跑著出去，5分鐘后一個皮質(zhì)黑色靠墊出現(xiàn)在拍攝現(xiàn)場。這符合了外界對萬達企業(yè)文化的描述：萬達的員工紀律嚴明執(zhí)行力超強，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26年王健林從商時間

　　7點王健林上班時間

　　85座中國已開業(yè)萬達廣場

　　860億元人民幣《福布斯》2013中國富豪榜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