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春(化名)重重將鋤頭插進稻田,掄起一把長柄鐵鍬,對記者說“跟我走! ”在布滿驢蹄坑的農田里走了幾步之后,他又蹲身將原先挽到小腿的褲管卷至膝下,“河那邊臟得很,都是牛糞。 ”

  5月11日,驟增的溫度令晌午時分的烈日曝曬尤為肆虐,成串的汗珠順著王福春面部與頸部的溝壑淌下,七八只在田里覓食的小羊也顯出幾分困倦。

  但一聽記者問起“牛奶廠”,王福春立刻浮現(xiàn)激動神色。*9句話便是“你是來看污染的吧?你是環(huán)保局的嗎? ”這個在安徽肥東縣同心村與“污染”并稱的“牛奶廠”,老板正是港股現(xiàn)代牧業(yè)[-1.51%]。

  從村口走到王福春所說 “倒牛糞最多的地方”,需要沿一條隱蔽的黃泥小徑,若沒有村民引路,外人很難找到。而這條被稱為“團河”的河床,直通數(shù)百米外的眾興水庫。

  “一下雨,這些牛糞就沖到水庫去了。 ”從河里撈起滿滿一鐵鍬黑色牛糞,王福春對記者說。據(jù)公開資料,眾興水庫是肥東*9大水庫,年均供水量1344萬立方米,承擔肥東縣城和合肥市龍崗工業(yè)區(qū)20萬居民的生活用水。
 

  要是想聽真話 需要去哪里

  記者剛跨入肥東縣地界,距離現(xiàn)代牧業(yè)肥東牧場選址的長王村尚有約40公里路程,就接到了*9樁牛糞污染投訴。王秋萍是雙龍商務酒店的總機接線員,她一聽說記者此行是為了探訪肥東牧場,立刻拿筆在白紙上畫起了地圖。

  “你別光去長王村,沿006縣道往西南走,也去我們元疃看看。 ”王秋萍在來縣城之前,和丈夫一起跑運輸,正是不堪牛糞之苦,才被迫遷居,“我去年回過一趟老家,那么粗的管子就往地里隨便排牛糞,聽說長王村牛糞都倒不下,就倒到曹廟、元疃來了。 ”從地圖上看,元疃鎮(zhèn)與長王村相距6公里。

  操一口濃重鄉(xiāng)音的朱貴生現(xiàn)在縣城開出租,也是牛糞受害人:“我老家就是那邊的,沒有處理發(fā)酵過的牛糞不能當肥料,半夜就往農田里排,惡臭不說,還淹死不少莊稼,沼液也要用水兌過,直接澆灌會燒死莊稼。 ”

  但接近牧場所在地的“風暴眼”長王村,記者明顯感受到意外淡定。記者隨機詢問新農村幾位村民,都得到“今年情況已經好轉,沒有牛糞了”的回應。 2011年底,長王村牛糞亂排現(xiàn)象曾被媒體用“觸目驚心”形容,按照現(xiàn)代牧業(yè)自己的說法,此后已經整治。

  事實真就如此嗎?正當采訪幾乎陷入僵局,一位知情村干部卻為記者繪制了另一幅“秘密地圖”:“你要是想聽好話,就來長王村,你要是想聽真話,就去王巷村、同心村。 ”

  雖不愿具名,這位村干部手繪的地圖指向清晰:“同心村在長王村西面,王巷村在南面,兩個村都守著水庫,你可以去那里走走。 ”當記者還想追問,被他以“實在不方便說”為由婉拒。

  驅車行駛不過數(shù)百米,同心村新農村就完全換了“口風”。 “每到傍晚這里就飄蕩一股牛糞惡臭,有時自來水燒開都能看到是渾的,還能看到黃沙子,有沉底物,根本不能喝。 ”在村里經營一家理發(fā)店的村民小汪對記者大嘆苦經,她的孩子剛學步,如今成長健康成為她*5的心病。

  不一會兒,探明記者來意后,不少村民自發(fā)聚攏前來訴苦,細聽你一言我一語的投訴,主要集中反映了肥東牧場帶來的氣味不堪、毀壞農田和水質問題。 “站到四岔路口你能看到一些藍色悶罐車,就是運牛糞的車,”一位自稱看過運糞車如何運作的村民手臂在空中劃過半圈,對記者打著手勢說,“以前有些牛糞是裝在翻斗車里直接往外翻,現(xiàn)在都通過泵抽上來,閥門大皮管一開就往地里淌。 ”

  待離開新農村時,不少村民更是主動提出為記者引路,“去水庫那里看看污染”。臨近的下巷村村民間則流傳著“上游喝牛奶,下游喝牛尿”的傷感順口溜。
 

  昔日洗菜水變身臭水浜

  下巷村附近有一條被村民稱為“團河”的河流,這條河名在官方記載中不得聞見,卻在村民中廣為流傳,“是團圓的團”。

  王福春告訴記者,2009年以前,這條“團河”還承載著村民許多共同的記憶。 “夏天孩子最愛在河里游泳,都是不露頭的,男人在水淺處洗澡,婦女還在河里洗菜,現(xiàn)在你再看看,這叫什么水?! ”

  只見“團河”水面呈黑色,在晴朗天氣甚至也倒映不出天空和樹影,而當王福春將鐵鍬插入河道,記者注意到,過去可以“不露頭”的河流深度如今已幾乎被日積月累的糞渣填滿。

  在“團河”邊,記者偶遇一位穿著塑膠雨靴、提網狀須籠的老者,他正打算下河摸幾條泥鰍。 “原先都是拿‘團河’水灌溉周圍的水稻田,但現(xiàn)在河里都是牛糞沼液,再這么灌溉,這些水稻就是收上來一畝地也收不了多少斤。 ”站在“團河”河岸眺望,不遠處就是一片視角上水位稍高的淺藍色,它正是供給著肥東縣居民用水的水源地——眾興水庫。

  “團河”流經村落后,遇到一個小閘口,便是肥東白龍鴻祥自來水廠的取水地。從地理位置上看,這是“團河”與水庫匯集處形成的一小塊三角形區(qū)域。

  “牛糞車就專挑下雨天往田里倒,一倒就被沖到河里,再一發(fā)大水,水和糞一混合就分不出來了。 ”王福春告訴記者,除了新農村都接了自來水管外,周邊許多村民都不敢喝自來水,“一是自來水開個戶要1700-1800元,自己打口井雖然要幾千元,但只是一次性支出,另一方面就是看到上游這個水質,自來水就算處理了也還是不放心。 ”

  記者從毗連水庫的同心村塅稍組陳小廟生產隊一位祖居于此的陳姓村民處獲悉,眾興水庫本身就是依靠“天落水”的“一潭死水”,并沒有外循環(huán),所以上游輸送的牛糞水并不可能通過循環(huán)自然消解。記者還從熟悉水庫情況的一位相關負責人處證實,眾興水庫在修建以前是從佛子嶺水庫買水,修建完畢后早已停止購買,"現(xiàn)在出水就是供應居民用水,進水就是靠下雨。 "

  據(jù)悉,眾興水庫是位于肥東縣店埠河上游,始建于1958年,竣工于1972年。水庫控制流域面積114平方公里,總庫容9948萬立方米,屬淠史杭灌區(qū)滁河干渠上的中型反調節(jié)水庫。

  記者在肥東縣人民政府網站上看到,眾興水庫管理處隸屬于縣水務局,眾興水庫是合肥市第三大濕地,“水庫上游是成片的涵養(yǎng)林,夏季綠樹成蔭,是天然氧吧;冬季引來天鵝等水禽在此棲息。風景秀麗,游客不斷,是名符其實的肥東后花園”,“既為縣西北部31.44萬畝農田提供水源,又承擔著縣城和合肥市龍崗工業(yè)區(qū)40萬居民的生活用水,同時為合肥二電廠、合肥鐵路樞紐等工業(yè)企業(yè)供水。 ”
 

  村支書怒陳污染路徑

  “再這樣下去,水庫就廢了。 ”記者來到同心村村支書汪長權的家,他得知去意后,連連搖頭嘆息,“這些大悶罐車是現(xiàn)代牧業(yè)承包給私人的,2萬頭奶牛每天的拉撒就靠這些車往外拉,拉一噸給九元錢,為了賺錢,都忘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現(xiàn)在只要吹東風,你看哪家還敢開窗通風? ”

  早已對當?shù)匚廴厩闆r痛心疾首的汪長權對記者詳細描述了這條“產業(yè)鏈”。 “牧場挖了暗渠,先用自動泵將牛糞液抽到村里的一口大塘里,這個大塘就是由個體承包,私人外包的這塊地什么都不種,就是和牧場達成協(xié)議,專門作為儲存牛糞液的‘中轉池’,不下雨的時候就抽出一部分用管道到處亂撒,等到下雨就放開閥門,排到水庫上游的河里,先污染了取水處,然后隨著一波波的浪再污染水庫的其它水域。 ”

  記者在同心村通往長王村的一條小路上,找到了汪長權口中所描述的牧場排放牛糞液的 “中轉池”,是一口大坑,周圍不僅蒼蠅亂舞,而且臭氣熏天,周邊有數(shù)十畝田地皆被填滿了黑乎乎的牛糞液。

  記者還看到,現(xiàn)場正有一條水管在往外抽送牛糞液,從牧場通到此處糞塘的水管更是縱橫交錯。就在中轉池周圍,一位“運糞”承包商對記者坦言,“買個車子去拉糞就能發(fā)財,一年能賺個十幾萬。 ”

  對于這種中轉池,現(xiàn)代牧業(yè)(肥東)有限公司的解釋是:每天產生的沼液含量為800至900噸左右,這些沼液會通過公司專門的運輸車輛送往儲存沼液的中轉池,而農戶則會從中轉池中取用這些沼液,從而實現(xiàn)沼液還田的無害化處理,并不會出現(xiàn)污染水源的問題。

  但記者隨汪長權來到眾興水庫管理處一站,這位村支書口中原先“像藍天一樣清澈見底”的取水地,如今的水面也顯得暗淡無光,雖沒有像“團河”一般污濁不堪,河水能見度也非常有限,河面呈現(xiàn)墨綠色。

  汪長權告訴記者,肥東牧場占地面積2300畝,其中正是占用了同心村和長王村兩個村,同心村2008年開發(fā)新農村,2009年就迎來了這位令人頭疼的“鄰居”。 “如果沒有污染這檔事,現(xiàn)代牧業(yè)入駐對農民還是好事,牧場問農民租的地以前是每畝每年500元,現(xiàn)在加到了600元,都由政府直接打卡發(fā)放到農民手里,現(xiàn)在*5的問題就是飲水,因為水庫本身沒有排污系統(tǒng)。 ”
 

  希望相關部門來檢測水質

  除了居民出現(xiàn)飲水危機外,棲居于水庫的“魚世界”也同樣經歷了一場“牛糞劫”。記者在與村民和村干部交流中了解到,去年夏天,承包水庫的養(yǎng)殖戶曾在上述“三角區(qū)”發(fā)現(xiàn)有大量魚死亡。為了深入探尋真相,記者找到位于陳小廟生產隊的養(yǎng)殖戶,而這也是眾興水庫*10的承包商。

  但這次走訪的結果卻令村民口耳相傳的“毒死魚”事件變得撲朔迷離。記者先詢問正在水庫邊晾曬漁網的一位漁民大嬸,她先是表示“不知情、不要問我”,隨后又對記者努嘴示意,并輕聲提示“問老板,問老板”。

  記者隨后找到正躺在一間農舍內看電視的魚塘老板。當記者問他去年是否發(fā)生過大量魚死亡事件時,他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記者身份;當記者以“做環(huán)保”的身份回答時,他果斷表示“沒這回事”。并拒絕再與記者眼神交流。

  可是,就在記者離開水庫返程途中,卻遇到另一位自稱“合伙承包人”的中年男子,從穿著上看并不是普通農民,且駕駛著一輛積放漁具的小車,正往養(yǎng)殖戶所在的幾棟平房行駛。這位“承包人”告訴記者:“去年6月,我們看到有大量桂魚、旺丫魚浮在水面上,就是靠近牧場排糞的那條河道口,連接水庫的地方。 ”記者追問究竟死去多少魚,該“承包人”表示“實在沒辦法計算”。

  而塅稍組村民張老伯也對記者說,去年夏天曾在河道口見到過許多死掉的小甲魚,我們不會隱瞞,也不會夸大,看到什么就說什么。

  汪長權則同樣對記者證實,去年6月曾發(fā)生過死魚事件,“牛糞在水里泡久了,水就可能變質,魚就可能被毒死。 ”值得一提的是,記者在坊間聽到一種說法是:肥東牧場已對養(yǎng)殖戶進行經濟補償,但由于當事方的三緘其口,其真實性無從求證。

  更讓汪長權憂慮的是,近兩年同心村的村民健康有所惡化,這讓他對牧場的排污心存懷疑,“村里突然多了好幾例食道癌、胃癌的消化道癌癥病歷,過去根本沒有,今年剛走掉的一個只有50歲,希望能有相關部門來檢測水質,讓我們也能放心。 ”
 

  抓到偷倒一次罰款1萬元

  不過,對于村民心中淤積的疑惑,地方政府的態(tài)度似乎一直比較曖昧。 2011年底,當長王村飽受牛糞之苦的新聞首次見諸報紙,肥東縣環(huán)保局副局長李昌樂曾在接受采訪時表示,“村民所說的情況確實有,但是牧場也不是全部把牛糞排放到農田中,很大一部分是牧場將牛糞處理成沼氣用來發(fā)電。現(xiàn)在我們監(jiān)察大隊一個星期至少去查看一次,如果有發(fā)現(xiàn)隨意排放沼液,我們將對現(xiàn)代牧場進行處罰,并要求整改。 ”

  而一年半時間過去了,記者從長王村村支書王國應處了解到的情況是 “一直有機構來檢測水,但結果我們并不知道。 ”從王國應對記者介紹的其它情況看,被媒體聚焦的長王村牛糞排污現(xiàn)象已有緩解。

  2011年他接受媒體采訪時曾說“牧場將沼液就這樣隨意排放,嚴重污染了我們長王村的環(huán)境,村里有人到上面去上訪,也有環(huán)保局工作人員下基層檢查,但事情都沒有真正得到解決。 ”

  但現(xiàn)在的說法已換成 “偶爾還有偷倒現(xiàn)象,抓到一次罰款1萬元,已經不太有了。 ”村委的另一位干部還對記者表示,他可以將今年以來長王村污染改善的情況整理成文字稿,通過QQ發(fā)給記者,“希望你也能幫我們正面宣傳宣傳”。

  可村民的不滿仍在發(fā)酵,有媒體報道,某地村民曾將牛糞集結倒在了現(xiàn)代牧業(yè)的辦公樓內??磥硪獜氐捉鉀Q問題,或許只剩下一道選擇題:牛走,還是人走?

  在現(xiàn)代牧業(yè)的注冊地馬鞍山,同樣被曝牛糞困擾的丹陽鎮(zhèn)丹東村,就曾被地方政府列入搬遷名單。 2007年,丹東村有12戶村民搬走,后續(xù)搬遷工作因為拆遷補償款的問題而擱淺。

  而政府確實舍不得“牛走”是事實。以現(xiàn)代牧業(yè)馬鞍山牧場為例,總投資2.5億元,其中來自現(xiàn)代牧場的直接投資僅為4000萬元,馬鞍山市農發(fā)行貸款1.5億元、財政配套補貼和項目資金6000萬元,這都源自馬鞍山市的政策性支持。

  據(jù)相關報道,馬鞍山市支持建設現(xiàn)代牧場的優(yōu)惠政策還包括土地優(yōu)惠,水電道路等基礎設施建設、場內基礎設施補貼,購牛補貼,擔保貸款以及項目資金扶持。比如政府投資600多萬元為牧場租賃土地904畝,租期20年;投資約600萬元進行水、電、路、通訊等基礎設施建設;給予牧場基礎設施補貼2600萬元;給予購牛補貼1545.8萬元等。

  記者查閱現(xiàn)代牧業(yè)年報,注意到在2011財年共計獲得政府補貼收入達到8870萬元,同比增加50%,大部分政府補貼為無條件政府津貼用作購入小母牛,占其全部凈利潤的比例高達39.49%。
 

  現(xiàn)代牧業(yè)多牧場陷環(huán)保門

  對于牛糞污染,現(xiàn)代牧業(yè)自己的說法完全體現(xiàn)了“羅生門”??怯诤戏适姓W站、信息來源為“肥東縣”的名為《造福群眾 合肥全力把好沼液還田綜合利用關》的文章稱,現(xiàn)代牧業(yè)曾將沼液外運任務承包給兩家運輸公司,但這兩家運輸公司為節(jié)約成本,發(fā)生過傾倒沼液的情況,此后沼液外運任務即由現(xiàn)代牧業(yè)自有的10部專用運輸車承擔。

  而事實上,除了肥東牧場,現(xiàn)代牧業(yè)在多地的牧場都被爆出過環(huán)保危機。 2012年8月,有媒體赴湖北省通山縣現(xiàn)代牧業(yè)奶牛基地調查,結果發(fā)現(xiàn)由于公司將傾倒的沼液排入當?shù)睾恿鳈M石河,最終流入下游的富水水庫,這座水庫則是旁邊正在規(guī)劃、建設的中國內陸[*{5}*]核電項目——咸寧大畈核電站的取水地所在。

  而通山牧場毗鄰村民集聚區(qū)的選址也被質疑違反了《動物防疫條件審查辦法》規(guī)定。報道中還稱,牧場周邊畈中村、程許村等多個村莊村民反映有死牛橫尸街頭。

  《馬鞍山年鑒》信息顯示,2006年7月1日夜天降暴雨,現(xiàn)代牧業(yè)糞尿暴池,造成鄰近鄉(xiāng)鎮(zhèn)2個自來水廠因水源污染停止供水,被污染當日取水口的水質為劣五類。根據(jù)安徽地方媒體的報道,暴雨導致牧場10噸牛糞流入每天為1萬多人口供水近千噸的丹陽新河,當?shù)卣ㄙM5天時間新鋪設3公里供水管道。在政府出面協(xié)商的情況下,現(xiàn)代牧業(yè)對該河流域的兩家養(yǎng)殖戶共計賠償約66萬元,另外支付鋪設供水管道的費用32萬元。

  但這并沒有平息馬鞍山丹陽鎮(zhèn)鎮(zhèn)中心東北方向約5公里處現(xiàn)代牧業(yè)總部所在地馬鞍山牧場的污染爭議。去年,由于再被媒體掀開牛糞沼液污染的蓋子,馬鞍山博望新區(qū)曾表示管委會將牧場周圍村民的搬遷計劃書上報市政府審批,等批下來后政府將按計劃將牧場周圍的村莊搬遷;同時將加大對現(xiàn)代牧業(yè)環(huán)境監(jiān)督執(zhí)法力度,并督促企業(yè)對原有的沼氣產生量由先前1500方增加至6000方,并對糞污處理量由先前日處理量 200方增加至600方。

  政府的表態(tài)也可令外界對污染的真實情況窺知一二。此外,在四川洪雅縣東岳鎮(zhèn)東岳村的現(xiàn)代牧業(yè)洪雅牧場同樣難堵悠悠之口,也被爆出蒼蠅襲城、沼液泄漏等問題。